Bouquet de Lumière（3）
如今回忆起来，当年和佐助的一切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荒唐。
不论是成绩、性格、外貌还是出生，根本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，他是走到哪里都有人称赞的天之骄子，而自己就像是冥顽不灵顽石，偶尔会有过路人的垂怜。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，总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两个人就紧抓不放地杠起来了。哪怕是为了谁吃饭吃得多这种小事，都能有拼尽全力的架势。每次都在心里鄙视自己干嘛那么幼稚，却在见到佐助的那一刻开始又无法克制地想要赢过他。
也曾经盯着榜单上佐助的名字发过楞。从小学到现在，年级第一的校草也不是没有过，可是为什么偏偏就喜欢和他过不去，偏偏就盯着他的分数咬牙切齿。自己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的时候，两个人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。
“白痴，难道你怕了，不敢和我在一起。”
“谁，谁怕了！”
眼前的人挂着一副阴谋得逞的笑容，明明是告白的话语，说出口却是满满的挑衅。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明白恋爱到底是怎么回事，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，只是在佐助浅笑地注视下，心中泛起了无与伦比的快乐。这一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的，几乎要溢出心脏的快乐。
终于不再是一个人。
每一段恋情的开始总是快乐的，他们也不例外。两人在学校非常默契地依旧维持着水火不容的状态，私底下会和所有情侣一样，一起上下学，牵手，约会，接吻。简单的对视都是蚀骨的甜蜜。
但是两人间的相处终究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，学校里开始有人猜测他们是同性恋。但是当事人没有当一回事，独处的时候谁都没有提起，并发自内心地觉得面对这一切的时候，他们无所畏惧。
流言慢慢变质，从对待同性恋的新奇试探，转变成了恶意的取笑和猜测。鸣人其实不那么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，毕竟他从小就习惯了周围的排挤和白眼。可是佐助，佐助不该承受这些。
“天，那个宇智波好这一口吗？”
“这是包団养吧，漩涡受不了苦日子了，不过宇智波佐助居然也乐意。”
“钱多嘛，你们不知道吗？有钱人特别喜欢寻求刺激。”
鸣人每次听到这些都觉得头疼，脑袋里像是有针在扎着神经，一抽一抽地疼。他试图解释过，甚至为此不惜和人大打出手。可是这样的争辩似乎正中了那些人的下怀，把他的反抗当作有趣的游乐场的杂耍，看着只会笑得更放肆。佐助似乎不为所动，哪怕有人碍着他家族的面子不敢当面惹事，但是异样的眼神依旧黏着在他身上。不论是上课时候若有若无的打量，在课间甚至是学校的论坛，没有说完的话里都是语焉不详的暧昧。
大多数时候，佐助只会拉着鸣人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。
鸣人被拉着穿越人群的时候，心脏忍不住地颤抖着。他知道那些人说的都不是真的，可是，他回想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，只会加深压迫而来的惶恐。
佐助不喜欢他那些又皱又褪色的T恤，不喜欢他去抢超市里快要过期的半价食品，甚至看他狭小逼仄的房间也很不顺眼，甚至干脆换了那些掉漆开裂的少数几样家具。而他唯一能带给佐助的，就是小巷子里便宜的拉面，虽然面馆环境老旧，好在汤汁醇厚。
他们当然不是那么不堪的关系，可是那些流言就像一把锤子，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脑袋里的钉子，破开血肉，扎到骨头里去。
怎么办，佐助，即使那么痛苦，我还是不想离开你。
熬过风头最盛的那段时间以后，两个人的压力其实渐渐小了一些。毕竟生活里总是不会缺新鲜事来转移注意力的。只剩下少部分人对他们依旧如故的关系揪着不放，其中不少人是佐助的追求者。
鸣人看着找上门来的女孩，心情很低落。他知道这个叫春野樱的女孩是佐助的狂热追求者之一，不用脑子想都知道，眼前的这一关很难过。他以为小樱会大喊着让他放手，甚至痛哭流涕表达对佐助的真心。哪怕对女孩子的眼泪毫无办法，他还是不断深呼吸给自己打气，不要退缩。
樱发少女确实憋着一肚子火，但是她也不傻，知道鸣人还和佐助谈着恋爱，要是自己做了没有风度的事情，鸣人肯定会告状，这对自己毫无优势。她捏紧拳头让自己冷静，并不打算做那些假惺惺的寒暄，只是不服输地看着情敌。
“我是不会让你的，好好享受现在的时光吧。”
“毕竟，最后能和佐助君结婚生子的，只能是我。叔叔一定也是这么认同的。”
小樱离开后，佐助的嗓音在背后响起，“怎么了，刚刚她来干什么。”
鸣人转过身把身体缩进佐助的怀里，闷闷地摇头。他不敢想不能和佐助和别人结婚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，也不敢去回味最后那句叔叔的认同是什么含义。他害怕，害怕到只想用什么东西塞满自己的脑袋，让它不要再运转。
佐助很快就知道小樱那天到底说的是什么了。
富岳在等着他。一推开门，就看见了那道再熟悉不过的，哪怕是在家里西装都一丝不苟的身影。书房里还是那么干净，连一丝烟味都没有。
自进门起，父亲就背对着他，没有回头的意思，好像是在等他先开口。父子俩各据一角独自沉默地站着，谁也不说话，似乎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。
终于富岳的耐心耗尽，率先开了口，“佐助，你也该玩够了吧。”
佐助的拳头捏紧，“您认为我是在玩？”
“先不说你们俩是不是男人这种问题。我没那么死板，但是你别忘了，你背负着宇智波。”
“这和我跟谁在一起有什么关系？”
富岳转过身，面上平静如水，却带着逼迫人的气势，“当然有关系，不管是谁，都不应该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。”
佐助不想反驳什么，只是皱紧了眉头。
“你知道有一种看不见的成本吗？正因为你另一半只有一个，所以才是绝无仅有的机会。你把这个机会浪费了，就说明你就放弃了一个可以长久合作的家族。”
“宇智波家可以靠自己。”
“如果只是我们一家四口，我可以夸赞你的勇气。但是家族的背后有多少的员工？你一个人需要多少年才能比得上另一个家族的力量？”
“......”
“看来我刚刚说的你还是不懂。看不见的成本，既然可以少花几十年时间达成，为什么要等你白手起家？所有的人能等得了吗？”
不，不对，不是这样的，不是他说的这样。佐助努力想要反驳，转眼又想到只是口舌之快没有什么用。他悲哀地发现，他没有撼动这个男人的力量。富岳不是来劝说的，是来做决定的。
“笃笃笃”，规矩地敲门声响了起来。
门外的秘书轻轻推开了条缝，随后金发的少年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。
富岳从容地拿起一旁待客用的茶杯，亲自到了杯水递向前面，“佐助，还不快来欢迎我们的客人。”
鸣人手足无措地赶紧接过杯子，不安地喊了声，“叔叔好。”
“你和佐助的关系一直都很好，”富岳示意鸣人快坐下，“你知道高中毕业他就要出国吗？”
鸣人老实地点了点头。
“他要去学习金融，方便以后接管宇智波家。不过管理这么大的企业不容易啊，需要背后有有力的后盾。”
鸣人听出了这话里意有所指，只觉得手里的茶热的烫手。
“如果他做了不合适的决定，谁帮他力挽狂澜呢。毕竟要是破产了数不清的员工要失业，谁来帮助他们呢。”
鸣人看向一旁僵硬不动的佐助，希望他能告诉自己，这不是真的，叔叔的话是骗人的。
可是佐助只是低着头，什么都没说。
富岳假装没有看见一旁的小动作，甚至没有去打破这样的安静。
所以，佐助，你这是在默认吗？
“谢谢叔叔的招待，我会好好鼓励佐助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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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想写一下富岳逐个击破的力量
但是好像越写越中二了= =
算了，睡觉睡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