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木

“铃铃铃”，闹钟的声音真的很刺耳。

鸣人把自己整个都卷在被子里，睡意顽固地牵扯着尚未开始工作的大脑，但是最终还是屈服于迟到扣工资的压力，伸出了一只胳膊，向一边的柜子摸索着闹铃的开关。

早餐是普通的牛奶加吐司，如果时间早的话，还会给自己来两个煎蛋。虽然因为还哈欠连天的原因，鸡蛋被煎得有点焦了，但是这是这么些年来，终于懂得要如何更好的照顾自己的进步。

人总是要向前看。

早饭还没吃多少，手机就震动了起来，是公司发来的信息。

「鸣人，今天你陪着本部长去熟悉一下郊区的工厂。」

「诶，还有很多实验要测试上交，不太合适吧，课长。」

「哪有什么合不合适，大家都是木叶制纸的员工，你昨天给本部长的印象很好，陪着去不是很好吗。至于剩下的测试，我已经安排好了其他人来帮你分担，你就不用太操心了。」

这不是给人添堵吗。鸣人感受到了自己近乎是气馁一般的情绪，放下吃了一半的吐司，趁着时间还空闲，慢悠悠地走向地铁站。略带冷意的空气从打开的门缝里蹿进了鼻腔，清爽的气息驱散了昨天开始就浑浑噩噩的心情。

从没想过，自己还有不知道如何面对佐助的这一天。不知道如何面对留恋的爱意带来的痛苦。

 

佐助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车边的鸣人，心里有一瞬间的惊讶，但是不得承认，他很满意这样的意外。

昨天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已经在职场厮杀多年。哪怕宇智波佐助再怎么年少有为，这样一步一步积累下来的阅历，不是漂亮的学历能弥补的。他们都敏锐地察觉到，这个新来的本部长和鸣人，是熟人。即使他们不知道两人的相熟到底是什么程度，这样推波助澜又不戳破的讨好，不会有什么坏处。

一同陪着去郊区分部的，还有一个叫做佐井的人。他说话时似乎脸上永远挂着笑意，只是那种笑容就像是用刀刻出来出来的面具一样，眼角眉梢的弧度精准般的完美，尤其再加上他苍白的肤色，有一种让人不自在的怪异感。

佐助原本就话少，鸣人也一反常态，到最后，车里偶尔只有佐井一个人的声音。

佐井尽职地介绍完木叶制纸的大概情况后，顿了顿，有些疑惑地开口，“本部长和鸣人君之间的氛围很奇怪呢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说了不该说的吗，对不起，我不是很擅长人际关系。我以为你们认识。”

“为什么你会这么想。”

“因为，”佐井的表情有些夸张的不解，“人只有在相熟的情况下，才会有矛盾吧。”

 

车里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显得有片刻的尖锐。

佐助注意到鸣人些许不自然的颤动了一下，整个人都缩在车座的另一侧，脸也对着窗外。他一如几年前的习惯，穿着橙色的运动服，依旧是少年气的天真，头发却修剪地更短了些，有了成年人的干练。

汽车已经驶入林场的边缘地带，树木透入窗户的影子在鸣人的侧影上飞快交错。这让佐助有了时间流逝的实感，原来他们真的已经分开了很久。

就在佐助苦恼怎么打破僵局的时候，鸣人忽然回过头，也不避讳眼神接触，用非常热烈却悲伤的眼神看着他，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像是烟雨蒙蒙的天空一样。

鸣人盯着看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多说，只是非常规范地介绍起林场的木材。“大概在六十多年前，日本的纸张还都以针叶树的纤维为主要原材料，造出来的纸非常坚韧。但是这里的生态环境不适合针叶树生长，后来就采用阔叶树了。这片林场里，就是以栽种阔叶树为主。”

佐井插了句嘴，“用角都部长的话来说，就是成本太高。包括在在分部附近建这片林子，也是他的主意，说这样每年都可以省一大笔材料购买和运输费。”

佐助不得不承认，鸣人认真工作的时候，已经看不到原来毛毛躁躁的的痕迹了。明明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，可是......

 

“吊！车！尾！的！”

“对不起嘛，佐助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鸣人一脸无辜地看向气哼哼的人，他发誓，原本只是想准备一个惊喜，偷偷拜托鼬把提前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塞到佐助的礼物堆里。没想到宇智波家在这一天里还邀请了不少大家族的人前来庆贺，那些公子哥们随意乱翻的时候，不小心翻出了鸣人自己做的青蛙玩偶。制作粗糙不说，样子还很滑稽。

当场有人就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，“谁的品味这么奇怪。”

鸣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样一堆人里是多么地怪异。其他人送的礼物无一不都是精致昂贵的，而那个青蛙玩偶落在期间，就像是一堆破布一样可笑。哪怕身上穿着佐助提前准备好的礼服，也掩盖不了壁垒般的格格不入。他不想那些嘲讽波及到佐助身上，想要上前解释说不小心塞错了，却被鼬轻轻拦住。

佐助的父亲，宇智波富岳在客人都离开后严厉地斥责了几句。虽然当时那些话不是冲着自己来的，但是鸣人瑟缩在一角还是非常难受。

鼬还非常体贴地安慰，“不用难过，这样的心意才是最珍贵的，佐助其实很珍惜。”

 

佐助看着走在林间小路上的身影出神，思绪漫无目的地乱飘。一会想着橘色这个很难撑起来的颜色，其实很适合鸣人，一会想着以前两人也经常放学路上一起散步。

其实，刚回国没多久的时候，就有人组织了同学聚会，说是少有的机会一个班的人都同聚一堂。他一直都不喜欢这种闹哄哄的场合，对于以前的同学，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情谊，只是为了见到鸣人，他还是去了，一个接一个地耐心寒暄闲聊，试图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些鸣人的消息。毕竟鸣人以前就是人缘很好的那类人。可是直到散场，他还是没有来，也没有人提起。

佐助终于按耐不住，找到了奈良鹿丸，鸣人昔日的好友。

鹿丸的脸色是少有的严肃，开门见山地回绝了，“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，也没兴趣过问。但是如果你没有真的想明白，我是不会吧鸣人现在的地址给你的。”

鸣人其他几个亲近的好友也是同样的讳莫如深，甚至那个叫犬冢牙的一副要打一架的气势。

大概真的是上天馈赠的好运，就在他寻找鸣人消息的时候，木叶制纸的某个高层把手里的一部分股权转让给了宇智波家，而他则趁此机会进来试炼。

试问，这样的巧合的机会，他怎么能放过。